第四章 记得当时年少(第5/5 页)
“下次换了长裤再来,随时欢迎啊!”
堂兄莫靖则比她大四岁,在同校的高中部就读,和莫靖言一同在食堂吃午饭时,他对堂妹这个幼稚的想法嗤之以鼻,说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的希冀,怎么能随心改动。莫靖言说那些是爸爸对子虚乌有的儿子的希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大哥便说她选的那些名字也太过矫情。兄妹二人唇枪舌剑,顾不得吃饭。
楚羚推他:“不要看见师妹就搭讪。”
到了初中,开始博览群书、翻烂种种言情小说的莫靖言对自己的名字略有微词,想着其中如果有个雨,薇,萱之类的字眼就漂亮了,于是随身携带新华字典和宋词三百首,想要找些灵感,在高中入学时改一个名字。
左君笑:“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这是莫大的妹妹啊!”
只是莫爸偶尔会在她唧唧喳喳煲电话粥的时候无奈地摇头,叹息自己当初还是取错了名字,连上姓氏——莫靖言,岂不就是不得安静?
男生退后一步,做惊讶状抱拳道:“久仰久仰。”
从小叫惯了并不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只是亲朋们在最初听说的时候,偶尔会问:“是女开妍吧?”小学时新来的老师弄错过一次,看着花名册说出“我们这次找个男生回答问题,就莫靖言吧”这类让小孩子们哈哈一笑的话来,不过这些倒也没给她的童年带来什么困扰,反而常常被她自己当笑话提起,有些“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的得意。至于家人,妈妈叫爸爸老莫,喊她莫莫,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学也如此称呼她。
旁边另一个男生笑眯眯拍他肩膀:“不用你来做动员,莫大和咱们吃散伙饭时不是交代了么,嗯?”
莫靖言出生时,按照家谱,同辈的孩子名字中间都要有一个“靖”字。她是女孩儿,本来也不必循这个规矩,然而母亲怀胎十月中,父亲一心期盼要一个儿子,名字早已取好。“靖言”二字寓意安静,希望他以后言行谨慎,沉稳持重。女儿出生后,莫爸总觉得新取的名字哪一个都不如叫了几个月的“莫靖言”顺耳,于是便不再改动。
“哦……”
是的,父女二人想到一处了——这寝室,分错了。
两个男生做恍然大悟状,相视一笑。
“都怪你取的好名字!”
楚羚推着二人:“去去,快去打保护,那么多新生等着体验呢。又拿当时喝多了的话说事儿!”
她心中涌现的是另一个想法,于是扭过头,探询地看着爸爸。恰好莫爸也用了相似的目光看过来,和女儿一相对,他便悻悻地环顾左右,佯作无事。想来他此时不敢说出心中的怀疑,生怕换来妻子的河东狮吼。
莫靖言在左君耳边轻声问:“我哥说什么了?”
莫靖言可不想住在笼子里。
左君笑,掩嘴道:“他说啊,‘你们不要借我的名号,和我妹妹套近乎,就老傅最可靠,有他一个人照顾她就够啦’。”
莫靖言知道她想起了表姐就读的工科大学,男女生数量相差悬殊,于是只有一栋宿舍楼最上面两层住着女生,在楼层入口处安装了一道夜间落锁的铁门。表姐称之为半监狱化管理,每次提起,她愤慨的表情都像是被关在渣滓洞的革命志士。
莫靖言“呀”了一声,心中喜悦满溢,又有些羞涩,都不敢抬头直视旁人。
身边的妈妈也疑惑:“难道你们学校按专业分配宿舍?最上面两层是女生寝室?”
楚羚站在一旁,虽未听清,但她当时吃饭时也在场,此刻轻哂道:“那是自然,毕竟从小就认识小妹了,莫大也知道傅队不会和别的男生一样,看到漂亮的小师妹就献殷勤。”
怎么进进出出的都是男生?
左君向她摆手:“好啦好啦,都是大家喝酒时说的玩笑话,别多说了,莫莫该不好意思了。”
她拿着宿舍分配通知单,站在新生和家长熙来攘往的学生公寓楼前,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莫靖言席地而坐,的确有些尴尬。楚羚的眼神不甚友善,左君被其他队员叫去商量事情,傅昭阳忙于组织,刚过来打了个招呼便又被拉走了。
莫靖言大学报道当天遭遇滑铁卢。
她想了想,和左君说舞蹈团排练时间到了,便独自一人贴着围栏溜出场外。
回忆中最美的段落,必然包括你我虽不相识,但已有交集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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