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砍头的逻辑(第2/5 页)
清村只是耸耸肩。
“哎呀,我们又不会饿死。很多人知道我们来这儿,如果我们到四月六号这个期限还不回去,应该会有人因担心而打电话过来,发现电话打不通……”
“直到有人寻找我们,期间就只能一直这样待着?”
“就是这样,所以——”清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来完成宫垣老师遗言中的指示。是吧,宇多山君?”
看来他始终想着要继续进行竞赛。宇多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得模棱两可地摇摇头。
“清村君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堪称一语中的。”岛田把手撑在桌上,“目前我们要出去极为困难,警察来不了,我们除了等待之外别无选择。可是,杀人犯也在这里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想……”
“你想说什么,我已经明白了,”清村盯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点的“读者代表”的脸说道,“要开始玩真正的侦探游戏了,是吧,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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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岛田首先声明自己没有玩侦探游戏的打算,然后根据他的提议,他和宇多山、鲛岛,还有桂子,四个人一起离开了大厅。
目的地是“弥诺陶洛斯”——须崎尸体所在的会客室。岛田的提议是,既然眼下没法指望警察,不如亲自去检查现场和尸体的状况。
拜托桂子一起来,是因为她对医学最有心得,岛田希望从她口中了解尸体的情况。虽然宇多山慌忙表示反对,但桂子却出人意料地露出冷静的表情,接受了岛田的请求。
“以前在大学只学过一些法医学的基本知识,我想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说着,她轻轻摸了摸明显突起的腹部,“对胎教不好吧,宇多山君?”
“而且……你身体没问题吧?”
“虽然有点害怕,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有这种觉悟。”
“但是……”
“跟第一次解剖实习时相比,这不算什么。”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庞还是因紧张而变得僵硬。
清村、圆香和林三人留在大厅——要再去看一次尸体,简直是岂有此理。虽然宇多山也是这么想的,但不能让桂子一个人去。鲛岛也跟着来让他十分惊讶,虽然在走廊上前进的脚步十分缓慢。
一开门,只觉血腥味扑面而来。
须崎昌辅那具奇形怪状的尸体躺在绒毯上,平常用的眼镜从脸上掉落到不远处,紫色的舌头从唇边垂下,翻着白眼,头部所在的位置放了一个黑色的水牛头。
岛田第一个踏入房间,走到沙发背后,远远地观察着尸体。
桂子虽然一瞬间有点踌躇,但马上就冷静下来,这让宇多山十分吃惊。她让不忍直视惨况的宇多山和鲛岛站在门口,自己缓缓地走近尸体。
她避开绒毯上的血迹,把目光移向被扭弯的头部。
“死因是什么?是头被砍中后失血而死的吗?”
岛田看着尸体。
“不,”桂子先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又马上摇摇头,“不是的,怎么看似乎都不是这样的。”
岛田大吃一惊,走到她身边。
“看这儿,脑袋后面有个很深的伤口,像是被某种重物的角砸过。”
“哦,真是这样,那么,这是致命伤?”
“不,”桂子再次摇头说,“恐怕也不是,我想这只能让死者昏迷。比起这个……请看看喉咙这里。”
在不知不觉间,宇多山也走到了桂子和岛田身旁,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鲛岛。
“伤口很深,看不太清楚,你看得到这里有个细细的斑吗?”
“嗯,是勒痕。”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正如桂子所说,在颈部凄惨的裂口上方、沾满血迹的喉咙周围,可以看到一道细细的黑色条纹,明显是用细绳之类的东西绕住脖子的痕迹。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子的,”岛田伸手指着尸体弯成“く”字形的上半身说,“凶手趁须崎君不备,用钝器——比如说桌子上那个烟灰缸——来砸他的头;等他倒下之后再用细绳把他勒死;接下来用斧子把他的头砍下来。能推断出死亡时间吗?”
“这个嘛,”桂子没有把握地歪着头,重新把视线投向尸体,“要推测死亡时间的话,我……”
“只要大概时间就好。”
桂子说着“这样啊”,将手伸向须崎垂在地上的左手。她挑了个没被血弄脏的地方蹲下来,轻轻抓住那只左手。
“很冷,而且似乎开始僵直了。脚那边怎么样?”
岛田抓起死者的脚,很快就说道:“不行,已经完全僵直了。”
“人的下半身在死后大概五六个小时会出现僵直,十二个小时左右扩展到全身。”
“按死后十二个小时算的话,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
“不好意思,我只能了解到这种程度。”
“让你为难了,实在抱歉。不,应该说,谢谢你。”
从尸体旁边离开时,桂子打了个趔趄,看来还是受到很大的冲击和压力。她强忍着不适回答岛田的问题,宇多山觉得自己发现了妻子不为人知的坚强一面。
之后,岛田撇下回到门口的宇多山一行,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相当重呢,这玩意儿。”说着,他把脸凑近掉落在沙发背后的那把用来行凶的斧子,但并没把它拿在手里,“不过,即便对女人来说,也不难控制——又不要连骨头都砍断,只要利用它本身的重量往下一挥,一击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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