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月(第1/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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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一日,星期一,下午两点。仅有两位顾客的来梦。
希早子与架场久茂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想早点知道详情的希早子,硬是请架场悄悄溜出研究室,来了这里。
“你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架场问道。
希早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还有点痛,但是没什么大事了。说是骨头没有异常,也不会留下伤痕。”
不过,心灵受到的创伤似乎还需要时间愈合。希早子也明白,自己的声音显得软弱无力。
“也许应该早点儿采取什么措施,可我也没什么把握。再说,我没有想到连道泽君也会遭遇这种不幸。”
“没关系。我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就连我也万万没有……”
“不。那么晚让你一个人回去,的确是我的责任。真对不起。”
“没关系。”
当时,希早子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塞满沙子的人偶胳膊重重地击打着她的肩膀和背部。
在绝望的深渊之中,希早子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说着“必须杀了你”、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虽然她没有余力辨认对方的容貌,但是,那的确就是飞龙想一的声音。
而且,紧接着喊出“住手”的声音,也是……
混乱的脚步声,紊乱的呼吸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希早子就被扶了起来。天色很暗,加之路灯是逆光,所以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然而——
尽管说话方式全然不同,但那名自称是“岛田洁”的男子,发出的还是飞龙想一的声音。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无法解释得很清楚。但是——”架场久茂将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两根大拇指咯咯地敲着桌子的边,“一开始就有许多值得注意的事。比如说,那桩发生在只有飞龙君才能进入的仓库里的奇怪事件;自暴自弃的态度和话语,特别是在母亲亡故之后,就更加明显了。另外,道泽君说过,在他的工作室里看到了让人震惊的画。我也去过他的工作室,但是没有像你那样仔细地看过他的画。所以,听你描述之后我才明白,飞龙君的画都含有‘死亡’的主题。而且,在那些画作中,将‘死’之人的脸,无论男女老幼,看上去都像是飞龙君自己的脸。”
“是啊,至少在我看来就是那样。”
“他不断在画中‘杀死’自己。我想,恐怕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件事吧?在画作之中,无意识地将‘死亡’赋予自己。浅显地说,他的心中一直存在着强烈的自杀愿望。所以我不由得怀疑,所谓要害他性命的可能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但是,我当然不能将这种想法告诉他。
“进入一月中旬,我才确定自己的怀疑没有错。那时,那个杀人犯辻井雪人死在公寓里。飞龙却收到一封信说那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当我知道这件事,又听你说了案发时形成的密室,觉得除了认定是自杀以外,无论如何也没有其他的解释。尽管如此,倘若还坚持认为那是他杀的话,那么只能考虑‘飞龙想一自己就是凶手’这种可能。他是公寓的所有者,手上有备用钥匙。说起来,这只是纸上谈兵,当然不能就此认定他就是所有事件的凶手。所以,上星期三我停了课,去查了一点东西。”
“就是你说出远门的那次?”
“嗯。有工作压着,所以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觉得宜早不宜迟,所以就去了。”
“你去了哪儿呀?”
“静冈。”说到这儿,架场停顿了一下,叼起了一根烟,“我在飞龙曾经的住处附近转了转。我呀,本来就不擅长打探消息这种事儿。”
“打探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