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蓄势待发(第3/5 页)
辞,脱克兹撒林虽然表示这一次不与五德营共进退,礼数却丝毫不少,一样过来了。其中那个吹笛子的脱克兹部胡人过来行礼时,看着陈忠的眼光更是满含敬意。
送走了四部,薛庭轩与陈忠在帅府又商议了一阵。虽然计议已定,但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实是凶多吉少,说来说去,总觉得心头沉重。正在商议,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有个传令兵急急进来高声道:“陈老将军,薛帅。”
薛庭轩原本站着,一听这传令兵的声音,他站立起来道:“有什么事吗?”
那传令兵进来,先行了一礼,道:“禀陈老将军、薛帅,脱克兹部求见。”
陈忠不觉诧道:“他们还不走吗?又来做什么?”
那传令兵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道:“是脱克兹部副族长安多,他说有要事求见。”
安多乃是脱克兹撒林的堂弟,也是脱克兹部副族长,每当撒林来楚都城议事,族中事务便是安多负责,却不曾想他也来了。陈忠怔了怔,薛庭轩已抢道:“快让他进来。”
那传令兵应声出去,很快,那脱克兹安多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一进帅府,安多便行了个大礼道:“薛帅。”
薛庭轩道:“司徒先生,你问问安多大人,有什么事吗?”
司徒郁将话传过来,安多说了几句,司徒郁突然失声道:“什么!”陈忠也吃了一惊,在一边道:“司徒先生,怎么了?”
司徒郁转过身来道:“安多大人适才有言,撒林不识大体,辜负了薛帅期望,脱克兹一族将他废了。现在安多大人已是脱克兹族长,前来请求与五德营共进退,一切听从调遣。”
竟会出这等事!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陈忠不觉一阵茫然。薛庭轩道:“那撒林呢?”
“已被安多大人大义灭亲,当场斩杀。”
薛庭轩急道:“快带我去看看!”
等他们来到撒林来楚都城的住处,那里已围了不少人,其余三部的族长也赶过来了,只是他们不知出了什么事。见薛庭轩和陈忠过来,这些人都迎了上来,见礼已毕,一干人都走了进去。陈忠一进大厅,便闻到了一阵血腥气,却见大厅地上整整齐齐地躺了五六个人,几个脱克兹部部众面色煞白地立在一边,手无寸铁,另一些却手执兵器对着他们,一副刚火并过的模样。见陈忠和薛庭轩进来,那些人都行了一礼,连这些被看守着的脱克兹部众也行了一礼。这时安多又大声说了几句什么,司徒郁在一边随口译道:“安多大人说,五德营与脱克兹部乃是一体,脱克兹部也唯有依靠五德营庇护才有今天,撒林不识时务,竟然忘恩负义,一是大违西原好男儿的法则,二来脱克兹部若今番做出这等不义之举,必为人不齿,将来也不能独存,因此他不惜大义灭亲,将他除去。”
西原的胡人向来性直,脱克兹撒林在四部中独持离心之议,另三部对他实是颇有不齿之心,此时听安多说得慷慨,不等陈忠和薛庭轩说话,他们已先行鼓噪起来,陈忠虽听不懂,却也明白定是在赞扬安多的深明大义。
这变故虽然突然,实是大大有利于五德营,可是陈忠看着那几具死尸,心中却高兴不起来。他看到其中有一具死尸正是那个笛子吹得很好的大胡子,这人死了还是双眼圆睁,当真死不瞑目。这时薛庭轩叹道:“安多大人深明大义,实在令人敬佩。事已至此,多说亦是无益,撒林大人便安葬在楚都城外,对外间说是暴病而亡,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徒郁刚将这话译完,便有人附和。另外三部自是觉得这样处理没什么不妥,安多也不会反对。
虽然出了这样一件意外,但对于全局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脱克兹部本来就是个小部,能出之兵不过两百余人,实在微不足道。打发走了诸人,薛庭轩和陈忠、司徒郁重回帅府,又坐下商议了一阵,门外那传令兵又禀道:“苑参谋到。”
行军参谋苑可珍,现在担负的是楚都城修缮加固,以及工具、兵器制造之责。大战在即,现在他忙得焦头烂额,陈忠也已有好几天没见他了。见他匆匆进来,陈忠也站了起来道:“苑参谋。”
苑可珍面露喜色,向陈忠先行了一礼道:“陈老将军。”便转向薛庭轩道,“薛帅,成功了!”
薛庭轩猛地站了起来,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亦现出喜色:“怎么样?”
“三里之内,精度已达六尺。”
苑可珍精于计算,而这些陈忠一窍不通,他顺口道:“什么精度?”
苑可珍还没说,薛庭轩已道:“义父,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以飞行机轰炸毕炜军营之事?”
昔年帝国军风军团的飞行机能载两人上天,但自从风军团全军覆没,而发明飞行机的薛庭轩之父薛亦生前也只留下一些零碎资料,因此五德营虽然一直希望能够重新把飞行机造出来,却一直不能成功。只是虽不能成功,却也并非没有进展,现在他们造出的飞行机可以载重六十余斤。共和军的火炮比五德营造出来的射程远得多,但飞行机却可以比任何炮弹飞得更远。当几年前共和军远征朗月省,攻破了五德营
的天炉关时,当时的大帅陈星楚正是将几架不能载人的飞行机装满了火药,发向毕炜的中军帐。只是因为离得太远,差了些距离,只把毕炜吓出了一身冷汗。到了西原,上一次毕炜来犯,薛庭轩派死间以犒军为名,将一些磁石送到毕炜营中,这样飞行机便能准确无误地飞到,一战见功。不过薛庭轩也知道那次一是靠不怕死的死间,二来不无侥幸,实是可一不可再,这一次共和军肯定不会再上当了,因此让苑可珍干脆放弃了飞行机载人的研究,改成了只装载火药,再就是提高精度。听苑可珍说三里之内精度已达六尺,那已相当高了,只消共和军的中军设在离楚都城三里之内,便可来个击其首脑,将他们主将击毙。
陈忠前一阵一直在全力训练奇兵,也没关心别的,听薛庭轩一番解释,他暗自咋舌。当初五德营全盛时,廉字营统领廉百策是个箭术大高手,曾经在营中选了五十个箭术好手,专门以射雕弓偷袭敌方主将。不过,这种手段在对付视力不佳的蛇人时还有点用,后来与共和军交战时便基本上没什么用处。薛庭轩现在这个想法可以说与射雕弓一般无二,但威力却比射雕弓强得太多了,说不定真能收到出奇制胜之效。他笑了笑道:“那就好,这回让毕胡子来得去不得。”
苑可珍叹了口气道:“陈老将军,话虽如此说,但实际使用时还是不容易。因为人聚集一多,便会使得风向变化也多了,实际用时的精度多半不能有那么多。而且,飞行机的速度毕竟远不及炮弹,一旦敌人知道了这种武器,到时闪避也不是太难的事。”
薛庭轩道:“天下事,没有十全十美的,苑先生也不必自谦。共和叛贼自恃战具精锐,我们要与他们正面相抗不是对手,只能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四字,也确是兵法中的不二法门。陈忠想起了当初楚帅说过,行军之道,奇计不可恃,但势不如人时,也只能行险出奇,因此五德营出兵,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即使敌人实力在己之上,也要想办法分而制之,所以五德营全盛时纵不能说百战百胜,也是胜多负少,就算偶有失利亦无损实力。不过,现在这种情形已不能对共和军分而制之了,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出奇制胜。司徒郁的计策,自己的奇兵,以及苑可珍的飞行机,无一不是围绕着这四个字。
薛庭轩这小子的兵法,已经约略有当初楚帅之风了,可是陈忠心里却怎么也不能将这个女婿兼义子和当年的楚帅重合在一起。即使兵法再像,这两人的距离依然有如天壤。如果这一次五德营能够再次获胜,实力当一举超越思然可汗,可以与定义可汗争雄了,可是这还能是当年的五德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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