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第1/5 页)
本来是老钱开车去机场接骆培因的,结果出了机场,却变成了骆培因在开车。
当骆培因主动提出要开车的时候,老钱第一反应不是不合适,而是他能开吗。待方向盘落到骆培因手里,车子平稳而迅速地使进城内时,老钱心想这技术哪练来的。老钱做司机前在部队当了好些年的汽车兵,很自豪自己开车的技术。但以他的眼光看,骆培因这把车也开得没毛病。
老钱想,估计是在他母亲家练的,老钱隐约听说领导的前妻在新加坡,很有钱,估计家里不少车。
骆培因的外公祖上上个世纪因为家贫下南洋谋生,从开小店起,渐渐起家,积累到他外公这代,已经完全不知道缺钱的滋味。当时新加坡属英属殖民地,外公家虽在此地多年,仍以中国人自居。他外公年轻时自己不缺钱,却很为别人受到的贫穷不公而愤怒,十几岁正是热血,一个人拿了家里值钱的物件儿去当铺换了钱,连一封信都没留下就回祖国参加抗日了。当时是三十年代初,中国尚未全面抗战,外公十几岁离家回中国,等到日本投降,已是年过三十。在这其间,外公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学生,后来与这女学生在一起生下了骆培因的母亲。没有人知道外公在结婚生子的过程里,想没想过他的父母。或者是胜利后看到别人团聚,勾起了他的思家之心,他终于回家探亲了。
外公是家中幼子,外公的母亲自从有了这小儿子,就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自小儿子不知去向,从此一病不起,但这口气等到外公回家才终于咽下。外公回家发现家里已是物是人非,新加坡日占时期,外公的父亲因给抗战捐款,在日军大规模屠杀中未能幸免,家产也被日本人强制征收。外公的大哥受了刺激,从此一蹶不振;二哥靠种植红薯木薯养活了全家。
外公的孝子基因和商人基因是哪个先觉醒,至今是个疑问。外公给他母亲办完丧事后,又回了一趟中国,这次他是要带妻子女儿和他一起去新加坡,中兴家业。但是外婆比外公更舍不得故土,最终骆培因的外婆和母亲留在国内,他外公一个人回了新加坡。从此相隔两地,到外婆去世,两个人再未见过面。
外婆说骆培因像他外公,骆培因自己完全不觉得。他第一次陪他母亲回新加坡探亲,他的外公已经是老太爷模样了。外公又再婚过,子女众多,可以称得上人丁兴旺。八岁的骆培因置身于这些人中间,只觉得哪哪都不对,他从前受过的教育让他无法接受他坐着吃饭的时候,有佣人在身后站着。而其他的人都很习惯,反而不这样不正常,他母亲也很快习惯了。
后来骆培因的母亲从外公一众子女中杀将出来,成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件事至今仍让骆培因的舅舅们愤恨和不解。骆培因的母亲对弟弟背后的愤恨毫不在乎,反正他们当面对她既敬又怕。她唯一不满的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对她努力获得的一切并无应有的尊重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