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到此为止(第3/5 页)

“包得可真是仔细呢。”莫靖言撅撅嘴，拿手套在傅昭阳身上拍了拍，“这回不能算我小心眼吧？”

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想到这儿，她心中有一丝怅然。

“莫莫，你总得让我解释一下吧？”傅昭阳反而笑了，“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不开心，我下午去了实验室立刻就解下来。毕竟是人家送的东西，不能扔到实验室里吧？我就顺手收到眼镜盒里了。后来就一直放在那儿，你不说我都忘了。”

十二月没有留给莫靖言太多纠结慨叹的时间，月底进入了紧张的期末考试复习阶段，同时，为了学校的新年晚会，舞蹈团还要见缝插针地排练。莫靖言在彩排时看到了久违的赵天博，听说他追到大一新生文艺汇演的主持人，她心底好奇，忍不住跟上去一探究竟。他在那边和灯光音响师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走回来。莫靖言和他迎头碰上，笑了笑当作打招呼。

“‘谦谦君子’，在你眼镜盒里。”

“这次你也有节目？”他笑着问，“听说你脚扭了？”

傅昭阳愣了愣：“什么宝贝？”

“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早就好利索了。”

“我送的礼物，就给人家随便用。”莫靖言扁着嘴低下头来，又抬眼看他，“人家送的礼物，就当宝贝似的收好。”

“真好。说起来，可能是最后一次看你跳舞了。”赵天博慨叹，“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转眼就大四了。”

傅昭阳看她神色不快，解释道：“今天劳保手套用完了，还没买到新的，这不是要先锋保护么，大家都把自己冬天的手套拿出来了。”

“师兄读研还是工作啊？”她客气地问。

莫靖言接过来，摘下手套轻轻摩挲着，掌心已经起了一层绒，磨损得厉害。

“工作去，积累一些工作经验，再读在职的MBA吧。”

“哎呀，差点忘了。”他转身跑回岩场，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副绒线手套。

“回咱们学校？那是我们系呢。”莫靖言笑笑，“加油吧。”

“我是说，我送给你的那副呢？”

“可那时……你大概就毕业了。不知道那时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赵天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放缓了声音，“莫莫，这一年你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傅昭阳牵起她的手，笑道：“小迷糊，你的手套不就戴在手上吗？骑驴找驴。”

“哦？”

莫靖言沉着脸，略带委屈地低声问：“我的手套呢？”

“越来越有气质了，是恋爱了的缘故吧？”

傅昭阳在操场边追上她，轻轻捉住她的胳膊，问道：“冷了吗？去吃麻辣烫怎么样？”

莫靖言客套地笑了笑，想着找个理由告辞，就听他说：“但是，看起来没有刚认识你时那么简单快乐了，以前一看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打开眼镜盒，在两只镜片中间，米黄色眼镜布妥善地裹成一小团，莫靖言拿出来，一层层展开。一截深棕的绳头露出来，随之呈现眼前的，正是那枚刻着“谦谦君子”的墨绿色方牌。莫靖言心口像被锤了一下，一言不发将小牌子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忽地站起身来向大门走去。傅昭阳在身后喊了两声“莫莫”，她听到后反而加快脚步，经过楚羚时她很想大声质疑，但看还有那么多队员在场，嘴唇翕动，还是忍了下来。

“可能……需要考虑的比以前多一些了，但也没什么不好。”莫靖言思忖片刻，反驳道，“能和从小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挺幸福。”

莫靖言皱着眉头转到岩壁后侧，傅昭阳正在翻查往年的装备清单，和保管员核对报废品数目。她摆摆手打过招呼，坐到一旁的海绵垫上。傅昭阳的书包就在手边，莫靖言知道他的眼镜盒放在最上层，忍不住摸了出来。她视力尚可，傅昭阳备用的眼镜也不过二百度，一般只有坐在阶梯教室后排或翻查资料时才戴上。此时莫靖言不过想看得更真切，楚羚是否戴的就是自己送出的礼物，还是仅仅颜色相仿而已。

“傅昭阳是个老好人，但有时有些好过头了。”赵天博笑了笑，“以前社团聚会，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