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你说(第2/5 页)

“我不行，上去了也下不来啊。”莫靖言摇头。

“他才没给我讲过题呢。”莫靖言恹恹地说，“上次还是赵天博给我讲了高数。”

“好歹你是攀岩队的啊。”邵声促狭地笑，“你看这大网洞，还有铁杆，多好爬啊。”

“其实你也看不上他，不如让给我吧。”杨思睿推她，“我也得找个人给我讲讲，要不然期末不及格怎么办？”

“喂，你不是要跳吧！”莫靖言扯了扯他衣角，“那我怎么办？”

几个女生说笑着，从教学楼走到图书馆，迎面遇上傅昭阳和邵声。

“靠，上周报修的，学校这次动作倒是快！”他左右看了看，将背包甩到门外。

“咦，是你的昭阳哥呢！”杨思睿比当事人还兴奋，扬着手说，“师兄好！”

运动场上的灯光忽然灭了，邵声坐起来：“要关门了，咱们走吧。”两人来到门前，铁丝网大门居然已经关上。邵声推拉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喊了几声“有人吗”，许久都无人回应。

“一会儿没有课，来自习？”他抱了一沓英文书，还戴着眼镜，多了一份学生气的儒雅。

两个人也不再说什么，就这样隔着一人的距离，各自望着夜空。

莫靖言点头，明知故问：“你们来借资料？”

“莫莫，因为你喜欢的，别人也喜欢。”邵声轻叹了一声，“有时候，命运不会眷顾每一个人的。”

“是啊，过几天要去开一个国际会议。”傅昭阳答道，“我们第一次去这种大会，虽然就是听众，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你上来一阵还蛮有哲理呢。”莫靖言在他不远处也仰天躺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其实我一点都不贪心，上上课，跳跳舞，爬爬墙，和想见的人常常见面，我就会很快乐。而现在，好像被迫去想很多我以前没想过、也不想去想的事情，本来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复杂了，什么都得和别人去争抢。”

邵声点头：“两个小和尚，临时抱佛脚。”

“因为觉得内心很安定。岩壁就是我的老朋友，我和它之间不是对抗和征服；在它旁边，我可以看清自己的力量，也能看清自己的弱点。但更多时候，我只是纯粹地投入到每个攀爬的动作中，那种浑然忘我的感觉让人觉得单纯而快乐。人想得太多，就庸人自扰了。”

莫靖言问：“是在我们学校开么？”

莫靖言摇头。

“不是，在香港。”傅昭阳说，“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小丫头心事还挺多。”邵声轻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吗？”

最近天气转冷，室外岩壁训练渐渐停止，莫靖言又忙于期中考试，听到这消息难免觉得突然。“啊？什么时候走，去多久？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厚密的云层被城市的灯光染上一层砖红色，霓虹的喧嚣被隔离在校墙和树丛之外，偶尔三两声秋虫唧唧。岩壁更显巨大，在它的庇护下，灯影中如同一方与世隔绝的空间。

“下周。”傅昭阳微笑道，“就是给教授当跟班，去见见世面，所以没有大肆张扬。”

“还好啦，我体重一向挺稳定的。”莫靖言抱膝，“只是刚刚心情不好，不想吃。”

“那也是好事！能去香港呢。”杨思睿凑上来，“傅师兄说话不算话，开学就答应请我们吃饭，这都快到冬天了，还没吃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邵声拿过来扔在嘴里：“饿了就去食堂啊，岩壁底下有什么好吃的？”他仰天躺倒，“是舞蹈团有要求，要大家控制体重么？”

“今天不行，等我回来吧。”

“啊，不好意思，我实在饿了，这个又很好吃。”莫靖言赧然，递过剩下的一小块。

说话之间，楚羚也从教学楼方向过来，她看到莫靖言，客气地笑了笑，又转身问两个男生：“书都借到了？那跟我回家吧。”

“喂，我还没吃呢！”邵声抗议，“其他的都让那些恶狼抢光了，好歹你让我尝尝味道啊。”

邵声答道：“我们还想着去买点水果呢，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儿就到。不能总去你家吃白食啊。”

莫靖言听他说到傅昭阳的生日，触动心事，于是低头不语，继续吃着月饼。

“没事儿，别太见外了。”楚羚笑得开心，“我妈可喜欢你们来家里吃饭了，说看你们吃得狼吞虎咽的，她做饭就特别有成就感。多吃点，好帮我爸拎包。”

“说起来，我不就是你哥的哥？”邵声说，“莫大这家伙很狡猾，在我们三人里非要充老大。我们三个同年级，他说他出生月份比较大，我们就信了。后来才发现，我和老傅是头一年秋天的，他是次年春天的。”

他们三人说得热闹，冷风一起，莫靖言打了个哆嗦：“我们先进去自习了，这儿风有点大。”

“我才不对他毕恭毕敬呢。”莫靖言咬着月饼，含糊不清地说，“他啊，有时候挺严肃，但更多时间就知道挖苦我。你就和我哥一样，以取笑我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