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4/5 页)
“不是谁的错。您不要责怪自己。而且有办法可以解决。”
医生语调温和,像在安慰她。
“下次移植要是怀孕了,就打针防止血液凝固。每隔十二小时打一次,一日两次,您自己在家注射就可以。直到宝宝出生。”
“这么做……就能生出宝宝了吗?”保奈美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个……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只剩一个胚胎了。精神、肉体和经济都已达到极限的保奈美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尝试。所有的希望都押在这一个胚胎上,保奈美进行了第六次移植。
幸运的是,这最后一个胚胎着床了。她开始每天给自己打两针。从没往自己身上扎过针,虽然害怕,但想到是为了宝宝,她就能忍耐。
一定要见到这个孩子——保奈美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注射的针孔在腹部和大腿造成内出血,结了硬块。工作和做家务时若坐下或躺着,就会感到阵阵刺痛,有时甚至疼得无法动弹。可保奈美没有叫苦——没有出生的三个孩子肯定比我更痛苦吧。
也许是打针起了效果,这一次跨过了之前一直难以逾越的第十周,胎儿顺利长大,肚子也越来越大。
足月后停止注射,以二十四小时输液代之,保奈美开始了住院生活。虽然就快临盆了,可孩子真的能顺利出生吗?这种不安一直持续着。她目送一个个生产后的女性出院,含泪想,自己是不是无法迎来那一天呢?
保奈美每天都在祈祷。
神啊,求你了,这次一定,这次请您一定把宝宝交到我的手中——
预产期前日开始出现阵痛,疼痛如巨浪般袭来,保奈美忍受剧痛时也一直在祈祷。脑中还会不时想到若有个万一,心中害怕极了。
所以,听到宝宝第一声响亮的哭声时,充斥在保奈美心中的不是欢喜,而是解放感。“这样就不用再担心了”。后来问靖彦,靖彦说当时保奈美大汗淋漓,一直在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助产士把宝宝抱过来,放在保奈美的胸前。
好温暖。
跟这个孩子在一起,感觉之前失去的宝宝们也都回来了。其中肯定男孩子、女孩子都有吧,所以保奈美决定给宝宝起个男女都能用的名字。
我要把这个孩子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因为她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
那天,保奈美如此起誓。
于是,进入蓼科的公寓时,保奈美在心中念道:
我必须要保护女儿。
——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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