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的公寓(第2/5 页)
“没有。维瑟早就考虑到这一点,前去查证过了。那盏灯是用于展示的。商店的门窗都在铁框保护之下,和现在一样。无人能够进出。更何况那个位置距离弗雷未免太远了点。”
菲尔博士伸长脖子,探进戒备森严的窗口,像只猫头鹰似的左顾右盼。橱窗内陈列着几个盛放廉价戒指与手表的天鹅绒托盘,一排烛台,中央还有一座带硕大弧形顶盖的德国座钟,指针形似两只眼睛,即将敲响十一点。菲尔博士瞪着那双移动的眼睛;它们亲眼见证了一桩谋杀,却依然喜笑颜开地观望着杀人现场,无疑令人心生不快。卡廖斯特罗街也因此平添一层恐怖气息。菲尔博士又晃晃悠悠地回到街道正中。
“可是,”他那不容分说的口气,似乎还沉浸在论战之中,“橱窗位于街道右侧,而弗雷却被人从左后方射杀。如果我们假设,显然我们只能这么假设,凶手是从左侧接近他的——或者退一步说,那支手枪也该是从左侧飞来的——我也不知道!即便凶手有踏雪无痕的本事,我们好歹也得判定他从何而来吧?”
“从这里。”一个声音答道。
这句话恍若出自虚空,伴随一阵寒风骤然在他们耳畔盘旋而来。一瞬间,兰波的心脏仿佛停跳了半拍,惊骇的程度比起切特汉姆监狱一案<a id="zw1" href="#zhu1"><sup>[1]</sup></a>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恍惚之中,他似乎望见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耳畔也传来昨夜隐身凶手传递到两名证人耳中的低语。顷刻间不知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然后随着他一转身,噩梦顿时烟消云散,答案就在眼前。一个身材矮胖、面色红润、帽檐压住前额(这赋予他一丝邪恶的气息)的年轻人正从十八号公寓敞开的大门口走下来。年轻人向哈德利敬了个礼,露齿一笑。
“这就是他的现身之处,长官。我是索莫斯,长官,还记得吗,你让我查一查那个死掉的法国人遇害时正要去什么地方,还要查访哪位房东太太家里招待了我们要找的那种奇怪房客……唔,奇怪的房客这个问题很容易,我已经查到了。他来自这里。刚才打断了各位,不好意思。”
为了遮掩刚才那一惊带来的尴尬,哈德利连忙大声表扬他,视线同时移向门口,只见另有一人站在那里,迟疑不定。索莫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噢,不不,长官,不是他。”他又笑道,“那是欧洛克先生,也在音乐厅演出,昨晚他来辨认那个法国人的尸体。早上我又请他来协助调查。”
那人从暗处走出,下了楼梯。他虽然身穿厚重的大衣,望去却仍显得瘦削而矫健,步履轻快平稳,以脚尖着地,显见是位高空秋千或走钢丝的好手。他态度友善,平和亲切,说话时微微后仰,似乎需要腾出空间来打手势。就外形而言,他那黧黑的肤色颇似意大利人,鹰钩鼻下两撇抹了蜡的卷曲八字胡更给人加深了这种印象。他嘴角叼着一根弯弯的大烟斗,正怡然自得地吞云吐雾;鱼尾纹衬托下的蓝色双眼流露着诙谐的光芒;自我介绍时,他将那顶精致的淡黄褐色帽子往后推了推。这位仁兄本来是爱尔兰人,起了个意大利艺名,谈吐又像美国人,而他自己又解释:其实他是加拿大人。
“敝姓欧洛克不假,”他说,“约翰·L.苏利文·欧洛克。有人知道我的中名是什么吗?嗯,就是那个——”他挺直胸膛,右手在空中迅猛一挥,“普天之下最伟大的名字?我不知道,我老爹给我起名时也不知道。只有L这个字母。各位莫怪我多嘴,是这样,我和‘疯子’很熟——”他突然住嘴,微微一笑,拨弄着唇边的胡髭,“原来如此,先生们!你们都盯着我这两撇胡子呀,看来人人都不例外。这全是拜那首倒霉透顶的歌所赐。哎,经理觉得我打扮成歌词里那个家伙的模样很不错。喔,真的!瞧瞧——”他扯了扯八字胡,“如假包换,看见没。我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可别怪我多嘴。‘疯子’死得真冤……”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不要紧,”哈德利说,“多谢你肯帮忙。也省得我去剧院找你——”
“反正我现在没上班,”欧洛克垂头丧气地从大衣袖子里伸出左手,只见手腕上打着石膏,缠了纱布。“我昨晚要是多长个心眼,就该跟着‘疯子’才对。谁知出了这种事!对了,你们请继续,别管我……”
“嗯,长官请跟我来,”索莫斯严肃地打断他,“有些很重要的东西请你过目,另有新情况汇报。楼下的房东太太正在更衣,有关那位房客的情况就由她来介绍吧。毫无疑问,那就是你要抓的人。不过我想先请你看看他的房间。”
“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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