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5 页)
“听起来非常蹊跷,是不是,亲爱的?我不会再要求您说得更详细。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福尔摩斯转向门口,不过又似乎立刻改变了主意,他说,“不过,在我们离开之前,您或许愿意跟我们说说您在这里的工作。乔利·格兰杰是您的产业吗?”
“不是,不是,先生。我和我的妻子受雇于伦敦儿童教养协会。”他指着靠在柱子上的一幅贵族绅士的肖像说,“这就是协会的创办人,克里斯平·奥格威尔勋爵,已经过世。他五十年前买下了这片农庄,多亏他留下的遗产,我们才得以维持这个学校。这里共有三十五个孩子,都来自伦敦街头。如果不来这里,他们的未来就是摘棉花、干苦力,浪费生命。我们给他们提供食宿,更重要的是,提供一种良好的基督教教育。除了阅读、写作和基础数学,男孩们还要学习鞋匠、木匠和裁缝的手艺。您大概已经注意到了那片田地。我们有一百公顷土地,平常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地里生长的。此外,男孩们还学习喂猪和饲养家禽。从这里出去以后,他们许多人都会去加拿大、澳大利亚或美国,开始新的生活。我们跟许多农场主都有联系,他们会很乐意收留这些孩子,给他们一个新的起点。”
“你们有多少教师?”
“加上我妻子,只有四位。我们分工明确。您在门口遇见了沃斯珀先生。他是门房,兼教数学和阅读,我刚才好像已经说了。现在是下午课时间,沃斯珀和另一位教师正在班里上课。”
“罗斯是怎么来这里的?”
“他毫无疑问是从某个临时收容所或临时过夜处被找来的。协会有一些志愿者,他们在城里寻找,把男孩子带到我们这里。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去查一查,但是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恐怕也帮不了多少忙。”
“我们不能逼那些男孩留下来。”菲茨西蒙斯夫人说,“他们大部分人都愿意留在这里,长大以后自己有出息,也给学校增光。但是偶尔也会有讨厌的男孩,惹是生非,没有一丁点儿感激之情。”
“我们必须对每个孩子都有信心,乔安娜。”
“你就是心肠太软,查尔斯。他们是在利用你呢。”
“罗斯那个样子也不能怪他。他父亲是个屠夫,因为接触一只病羊,染上了病,慢慢地死去了。他母亲开始酗酒,后来也死了。有一段时间,罗斯由一位姐姐照料,但我们不知道那个姐姐后来怎样了。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您问罗斯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是因为在商店里偷东西被捕,地方法官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那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菲茨西蒙斯夫人摇着头说,“我真不敢想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那么,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能找到他?”
“真对不起,浪费你们的时间了,福尔摩斯先生。对于那些选择离开这里的男孩,我们没有办法找到他们;而且说实在的,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你抛弃了我,我也就离开了你。’您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目睹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我们认为他有危险。”
“所有这些无家可归的男孩都有危险。”菲茨西蒙斯猛地一拍巴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你们跟他以前的几位同班同学谈谈,是不是会有帮助呢?他很可能会把瞒着我们的什么事情告诉其中的某个同学。如果你们愿意跟我来,我就有机会带你们看看这所学校,更加详细地解释一下我们的工作。”
“您真是太热情了,菲茨西蒙斯先生。”
“不胜荣幸之至。”
我们离开书房。菲茨西蒙斯夫人没有跟我们一起走,而是仍坐在墙角的扶手椅里,埋头看那本大部头的厚书。
“请一定要原谅我的妻子。”菲茨西蒙斯牧师低声说,“你们可能认为她有些严厉,但我向你们保证,她把心思都扑在那些男孩身上了。她教他们神学,帮他们洗衣服,在他们生病的时候照料他们。”
“你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吗?”我问。
“也许我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华生先生。我们有三十五个自己的孩子,因为我们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骨肉。”
他领我们穿过我刚才注意到的那条走廊,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一股强烈的皮革气味。这里有八九个男孩,都干干净净,梳洗整洁,穿着围裙,对着面前摆放的鞋子,全神贯注地默默干活儿。我们在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沃斯珀先生在一旁看管他们。我们进去时,男孩们都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沉默着。菲茨西蒙斯快活地挥挥手让他们坐下。“坐下吧,孩子们!坐下吧!这位是伦敦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他上这儿来看望我们。要让他看看我们有多么勤劳能干。”男孩们继续干活儿,“一切都好吧,沃斯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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