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雪 后记(第4/5 页)
随之而来的就是毕业,是一份新的工作,是朝九晚五的生活,是逐步规律的作息——我开始了作为一名执业建筑师的生涯,渐渐不在深宵写字。在闲暇的时候我会出去,在西湖边一个小店一个小店地逛,一家餐馆一家餐馆地品尝,在柳荫下看着湖上的烟霞发呆,在有雪的夜晚早早地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懒散地翻书听曲……
生活变成了一只滴滴答答走着的钟表,有序,准确,却机械。
一切,似乎都如了我的意。
而心中却涌动着一种不甘。不!我应该是一个织梦者,我的人生不应该仅仅只是这样——如果说以前那种生活将会摧毁我的健康,那么,如今这种生活只会让我枯萎。
于是,我放任心里那种倾诉欲望重新翻涌而来,兜头将我淹没。
第七夜 关于七夜雪
开始构思这个故事的时候,是2006年春节。
那时候我从工作中暂时解脱,回到老家休假,有了大段的闲暇——我并不喜爱热闹,也不爱走亲访友串门子,于是就像少年时那样端一把椅子,在家里的花园中独自出神。
冬日的暖阳晒得我醺醺欲睡,但那些故事的碎片却渐渐从薄薄的日光里浮出来了,飘忽不定,仿佛等待着我伸手去捉住它们。
那一瞬间,我决定写一个与雪有关的故事。
年少时写下的文章往往锋芒毕露,充满了尖锐入骨的刺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来没有“妥协”两个字。所有的人物都是如此骄傲,如此决绝,不能完全得到、便是彻底毁灭,两者之间绝无转圜的余地——比如《听雪楼》,又比如《幻世》。
然而,七夜雪的主题,却是妥协和放弃。
在这个故事里面,没有撕心裂肺的激烈冲突,有的只是钝而深的痛感和解脱后的无力。每一个人都从往日的河流里涉水而来,背负着不同的记忆,他们的命运纠缠难解,但到了最终却可以相互放弃,彼此解脱——薛紫夜放弃了雪怀,霍展白放弃了秋水音,雅弥放弃了教王……
他们都蹚过了时间之河,向彼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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